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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衣也叫“玉匣”、“玉柙”,是由金属丝把许多玉片穿缀而成,其外观和人体形状相同。玉衣的起源,可以追溯到东周时的“缀玉面幕”、“缀玉衣服”。从汉朝开始,皇帝和王侯等贵族盛行以玉衣作为殓服。当时的人们认为,玉是“山岳精英”,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,可使精气不外泄、使尸骨不腐,以求来世再生。所以,用于丧葬的玉器在汉玉中占有重要的地位。玉衣使用制度在西汉时期尚不严格,一些诸侯王也可以使用金缕玉衣。到东汉时确立了比较严格和明确的玉衣分级使用制度,分为金缕、银缕、铜缕3个等级。据《后汉书·礼仪志》记载,汉代皇帝死后使用金缕玉衣,诸侯王、列侯始封、贵人、公主使用银缕玉衣,大贵人、长公主使用铜缕玉衣。至三国曹魏黄初三年(222年),魏文帝曹丕吸取了汉代诸陵由于殓以“金缕玉衣”而被盗掘的教训,废除了使用玉衣的制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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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6年,云南省考古工作者在晋宁石寨山进行第二次考古发掘,出土了两千余件古滇国时期的文物。特别是从6号墓中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、金器、银器、玉器、玛瑙、海贝、编钟等,这些精美的随葬品显示出墓主人应该具有非常显赫的地位。果然,在清理漆器粉末时,发现了一枚滇王金印,证明该墓的主人即为滇王,这是云南现代考古的重大发现。在随后的清理中,墓中散落的许多玉片引起了人们的注意。这些玉片呈正方形、矩形、梯形,以及覆瓦形、弧边长方形、三角形等异形片,均是上乘的和田玉。共整理出玉札片69片,玉坯97片,玉片呈绿色间以淡白,温润透明,有赭褐色浸渍污斑。有的四周穿有小孔,正面研磨光亮,背面及侧面被磨平,有的是还未经打磨的坯片。这样的玉片在其他滇国墓中从未见到过,它们是用来作什么的呢?由于墓中随葬有大量的绿松石、玛瑙、软玉、烧料制成的扣子和珠子等,根据它们的形制和放置的部位推测,专家们认为这些玉片就是文献中所说的“珠褥玉柙”。因其上还缀有10多片金质镂空的龙虎形饰品,也印证了文献中对“珠褥玉柙”的记载。《西京杂记》云:“汉帝送死皆珠褥玉柙,形如铠甲,连似金缕,武帝匣上皆镂为蛟龙、鸾凤、龟鳞之象,世谓之蛟龙玉匣。”可见滇王使用镂金龙虎的“珠褥玉柙”随葬,符合当时的等级制度。于是,当时考古工作者就把这些玉片归入“珠褥玉柙”的一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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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世纪七八十年代,在河北、江苏、山东、陕西、河南、广东、北京等省市的许多汉墓中,相继出土了玉衣和玉衣片。特别是1968年,在河北满城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和其妻窦绾的墓中,第一次发现了完整的金缕玉衣。这时,滇王墓中出土的那些玉片又一次走入了人们的视线。经专家反复对照研究,发现滇王墓中出土的玉札片上的小孔的特征,和刘胜墓出土的玉衣片十分相似,而且规整的玉片和人的口、眼、鼻形象非常吻合,出土时,玉片处于墓中的正中位置与唯一保留的头骨碎片在一起;玉片来自于新疆和田,是玉中上品,特别是墓主人为一代滇王,按当时严格的等级制度,死后可以使用玉衣作为殓服。所有这些证据,都指向同一结论—这是一件汉代玉衣。截至目前,全国汉墓中出土的玉衣大概有20余件,使用金属线或丝线穿缀而成,但滇王玉衣使用何物缕成已无从考证,加之它并不完整,或许当时它仅是一件玉衣的象征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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滇王玉衣的来历至今仍然众说纷纭,一种观点认为,按照当时的制度,内地统治阶级才能享用“珠褥玉柙”随葬,非经天子许可不得擅用,否则就是僭越。汉代四夷国王使用的玉衣,均为汉朝所颁赐,所以这件玉衣也许为汉朝所赐;另一种观点认为,由于发现了相当数量的玉璧坯片,这件玉衣应在滇国制作,从这些玉片的剖割、研磨工艺,也可以证明当时古滇国的工匠们已具有制作一件完整玉衣的技术,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件玉衣没有最后制作完成呢?无论作何解释,滇王玉衣的发现说明,在丧葬制度和随葬用品方面,滇王墓具有浓郁的地方民族特点,同时也受到了中原文化的深刻影响。在滇文化与中原文化的不断交融中,滇文化既保留了浓郁的地方民族特色,又汲取了中原文化的内容,形成其独树一帜的风格。 李树芬 (作者单位:云南日报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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